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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公不爱你该怎么办,如果你感觉老公根本不爱你你怎么办

  在鲁迅的日记里,他一次也没有叫过朱安的名字。他只叫她“傅”。

 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名字,不是老婆,不是老婆,就这么一个字。他在刻意回避这个名字。这个女人,他甚至羞于告诉别人这是他老婆。

   1906年农历六月初七,鲁迅与朱安新婚之夜的第二天。这天早上,周家的仆人王发现了一个有意义的细节。新郎一脸不高兴地从新房下来,脸被靛蓝染成了蓝色。

  那时候是盛夏,但是不用盖被子。被染成蓝色后只有一种可能。三三三五四的夜里,鲁迅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了。

  朱安

  他对这段婚姻并不满意,但这是他母亲倡导的婚姻。为了劝他回国结婚,他甚至写信骗他说母亲病重。实在拖不下去了。订婚是在七年前。这一年,朱安28岁。绍兴有句话:养女才二十六。

  在日本留学期间,鲁迅曾写信给母亲要求取消婚约;母亲的回答是,这个婚是她自己要的,退不回来。鲁迅又给母亲写信,说不退婚可以,姑娘需要把脚收起来上学。

  新婚之夜,鲁迅意识到两件事并没有完。结婚那天,朱安穿了一双大鞋,塞了很多棉花,假装把脚放开了。结果他下了轿子,鞋子就滑出了轿子。观众震惊了,这是一个不吉利的迹象。“结婚大概不好吧。”

  可惜是真的。

  鲁迅的新家

  脸被印刷术染成蓝色的鲁迅,从第二天就搬到了书房。新婚夫妇需要参观祠堂,但鲁迅不需要。他没有去新房子,而是在他母亲的房间里放了一张床。婚后没几天,他就带着弟弟周作人去了日本。对于这段婚姻,他只对好朋友徐守尚说了一句话,颇有名气:

  这是我妈妈给我的礼物。我只能好好支持。爱情是我不知道的东西。

  但是,谁会想到关心呢?新娘一个人的三四天是怎么度过的?她流了多少眼泪?这个时候她显然不知道,然后会流更多的眼泪。

  在离开绍兴去北京之前,朱安留下了这张和家人的合影。

  在很多旧式婚姻中,中国男人最常采取的措施和鲁迅一样:婚前我听我妈的,婚后你听我的。

  被迫接受婚姻的年轻人,婚后用各种极端的方式对待被毁了的妻子。比如徐志摩让张幼仪堕胎,梁在书房裸奔抗议,鲁迅也不例外。

  朱安的厨艺被大家称赞为好吃。徐显素曾回忆说:“他们家的绍兴菜还不错。有蛤蜊和蟹黄配酱,泡的很及时。”只有他说:干菜太多了。她不得不每天以鲁迅的残羹剩饭来判断。他吃了更多的那些菜,所以她认为他喜欢,下次再做。那些菜他吃得少,所以她不敢做。

  当他生病的时候,她在煮粥之前把米磨碎,这样他就可以吃得更多。并托人去稻香村买了他平时爱吃的烂鸡,烂火腿,肉松。“但是她自己不吃这些好菜。”

  每天,他们只有三次对话。首先,她叫他起床。回答:“哼”。第二,睡觉前,她问北屋过道中间的门关了没有。回答:“关”或者“没有”。第三,求家用。回答:“多少钱?”

  为了尽可能地省口气,鲁迅甚至找来一个板条箱,把要洗的衣服放在板条箱的盖子上。洗完后,她把它叠在一个板条箱里,放在卧室门外。

  他冬天不穿棉裤。母亲看见了,让朱安做了一条棉裤。棉裤做好了,我怕他不穿,就趁他上班的时候偷偷放在他那堆衣服里。当他回来看到它时,他把它扔了出去。

  看着这条扔过来的棉裤,不知道朱安是什么感受?鲁迅对此的回答是:“单身生活永远不能总想着安逸……”

  更刺痛。

  不过老卢,后来你明明穿了羊毛背心和毛衣,叉腰站在墙边咧嘴笑。这个时候你是多么的舒服啊!我的皮背心和毛衣都是许广平织的。果然与艰苦朴素无关。只是做衣服的人不一样,仅此而已。

  谁也不知道鲁迅的冷暴力会在朱安心里造成多大的创伤。

  其实朱安是没有回头路的。走,你要去哪里?与周作人哥哥闹翻后,鲁迅打算搬出去住。搬家前,他和朱安的对话时间最长。他问朱安要不要回娘家。要不要去周作人那里住?还说如果回娘家,每个月都会寄钱支持她生活。

  朱安:如果你搬出去,你妈妈迟早会跟你走的。我和我的叔叔婶婶在一起。这是什么?我也不想去我妈家。反正总要有人给你做饭,缝纫,洗衣,扫地。我可以做这些事情。

  这恐怕是他们说过的最多的话了。那一刻,我在想鲁迅有没有被感动。在这场兄弟间的争斗中,虽然周作人平时很尊敬朱安,一定要叫他“大嫂”,但朱安却无条件地站在了丈夫一边。

  但是,鲁迅想要的,依然是委婉地提出离婚。他大概觉得这是个机会。但他也意识到她真的无家可归,所以不忍心把她带走。

  面对鲁迅把她带走的这个信号,朱安误解为“大先生要和我复合”。搬家后,她一大早就赶到鲁迅的房间和他说话。

  这张照片的捐赠者是朱安的母亲。鲁迅从日本留学回来后,将这张在日本神田拍摄的照片赠送给岳母。

  你得到的当然是沉默。后来鲁迅告诉孙伏园,妻子误会他带她出来,是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她不好,并为此感到惋惜。

  孙伏园在回忆文章中说,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这位女士真的不太聪明。

  在他眼里,在他和他朋友眼里,她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聪明的地方。

  据说他刚从日本回来,在老家绍兴。他说日本有好吃的,她赶紧回复说她也吃过。对鲁迅的母亲说,其实

  上这个东西,在中国不可能吃到,她根本就是无聊。

  她哪里是无聊啊,她只是想要假装,和你有那么一点共同话题。

  他又说,某次家中来客人,她上了茶,又上热乎乎的藕粉。当时是夏天,他颇为窘迫,认为这是不得体的行为,因为客人喝了,要出一身的汗。对比一下胡适的太太给客人上一百个鸡蛋,胡适就特别高兴。

  他更生气的是她的迷信。在绍兴时,她的房子里曾经发现了一条白蛇。她颇为害怕,于是让小叔子周作人去给她买了辟邪的铜钱。周作人并不相信这些传说,为了安慰大嫂,却依然照做了。她又给远在北京的大先生写信,告诉他这件事。

  他在日记里,对于这封信只有两个字:“颇谬。”

  不爱,真的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。更可怕的是,一方坚持的不爱,另一方却始终对此抱有希望。

  朱安不是没有过呐喊。鲁老太太过生日,开席之前,她穿戴整齐走出来,对亲友下跪,说:“我来周家已经很多年了,大先生不理我,但我也不会离开周家。我活是周家的人,死是周家的鬼,后半生我就是侍奉我的婆母。”

  说罢,她磕了头,回房间去了。

  这个故事得到了周作人的证实。鲁迅对朋友们说,“中国的旧式妇女也很厉害,从此所有的同情,都被她争取了去,大家都批评我不好。”

  ▲ 朱安和婆婆鲁瑞(左)

  但这时候,她显然没有完全的绝望。因为除了没有爱,鲁迅其实还是颇为照顾她的家人。她的家族破败,很多亲友来找工作,鲁迅都帮忙,也曾经资助过她侄子上学。对此,她是感恩的;也因为如此,又给了她一种幻想,幻想有一天,他能够回心转意,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。

  所以,当院子里开始出现许广平时,她一下子张皇失措。她发现,不苟言笑的大先生会对着那张脸微笑,会拍她的头,会在后院给她剪头发……

  最终,1926年8月26日,鲁迅离开北京,一同出发的还有许广平。她连送去火车站的资格都没有,只能在巷子口,陪着婆婆一起,看着丈夫的背影远去。

  三年后,她从羽太信子那里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:许广平怀孕了。

  这个消息,让她唯一的支持者——鲁老太也站到了儿子身边,她说:“这屋子里早应该有小孩子走来走去了”。

  看起来真是皆大欢喜,除了朱安。她彻底崩溃了。她对一个院子的俞芳说:

  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,我想好好服侍他,一切顺着他,将来总会好的——我好比是一只蜗牛,从墙底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爬,爬得虽慢,总有一天,会爬到墙顶的。可是,现在我没有办法了,我没有力气爬了。我待他再好,也是无用。

  这段话,无论看多少次,仍旧令人痛彻心扉。旧时代的女性,背着《女儿经》长大的女性,坚持不肯放脚的女性,最终获得的结局,如此悲切。

  朱安唯一可以反转的机会,也许就在她待嫁的那七年里,如果她按照鲁迅信中说的进学堂读书,而不是死守着她唯一信奉的“女德”,她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人生。

  可她没有。她只知道“生是周家的人,死是周家的鬼”。所以,海婴出生之后,她又转而十分高兴,因为她觉得,鲁迅有后,让她作为妻子的“过错”终于得到了弥补。

  1936年10月19日,鲁迅去世了。

  天津《大公报》发表了《鲁迅的七条遗嘱》,对后事作了交代,对于朱安,却没有留下一个字。当人们去北京看望朱安时,这个年近花甲的女人在家中布置了灵堂:全身戴孝,白鞋白袜、白绳挽髻,她亲手做了几样丈夫平时爱吃的绍兴小菜,饭桌上方挂着的是陶元庆画的木炭肖像画,她说,这是大先生最喜欢的。

  她曾想要去上海奔丧,可是为了照顾哀伤过度的婆婆,最终没能够成行。在婆婆的劝说下,她放弃了所有鲁迅的版权(给了许广平)。许广平许诺会给她一些抚养费,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(中途许广平被捕,后来通信中断),这些费用并没有及时到账。

  ▲ 朱安守灵照

  鲁老太太去世之前,曾经要求周作人要继续供给大嫂生活费,并嘱咐朱安一定要收下。但朱安对此很不情愿,可是物价飞涨,许广平处的救济又中断了,她决定听从周作人的建议,出售鲁迅的藏书。这一消息被许广平得知后,她立刻给朱安写信:

  至于你的生活,鲁迅先生死后六七年间,我已经照他生前一样设法维持,从没有一天间断。直至前年春天之后,我因为自己生了一场大病,后来又汇兑不便,商店、银行、邮局都不能汇款,熟托的朋友又不在北平,因此一时断了接济。但是并未忘记你,时常向三先生打听。后来说收到你信,知道你近况。我自己托三先生到处设法汇款,也做不到,这真是没奈何的事。鲁迅先生直系亲属没有几人,你年纪又那么大了,我还比较年轻,可以多挨些苦。

  我愿意自己更苦些,尽可能照顾你,一定设尽方法筹款汇寄。你一个月最省要多少钱才能维持呢?请实在告诉我。虽则我这里生活负担比你重得多:你只自己,我们是二人;你住的是自己房子,我们要租赁;你旁边有作人二叔,他有地位,有财力,也比我们旁边建人三叔清贫自顾不暇好得多。

  作人二叔以前我接济不及时,他肯接济了。现在我想也可以请求他先借助一下,以后我们再设法筹还。我也已经去信给他了,就望你千万不要卖书,好好保存他的东西,给大家做个纪念,也是我们对鲁迅先生死后应尽的责任。

  同时,她委托律师在《申报》上发表声明,“如鲁迅先生家属确有私擅出售遗产事实,广平等决不承认”。

  对于这一事件,上海文化界人士去北京劝阻。10月15日,他们到了朱安家里,看见的是汤水一样的稀粥,桌上碟子里,还有几块酱萝卜。朱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,说:

  你们总说鲁迅遗物,要保存,要保存!我也是鲁迅遗物,你们也得保存保存我呀!

  来的人说,周作人每个月只给200元,物价飞涨,自己都顾不上。朱安回答:我不是这意思,你知道,先生生前,从来没有要过老二一分钱……我没有办法才卖书。

  她始终记得她是大先生的太太,而大先生和二先生是已经绝交的,他不要二先生帮忙。

  1947年除夕,北京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。朱安觉得,自己的大限已经到了,她给许广平写了一封信,这是她最后的信,近似遗书,而她的希望是“须与大先生合葬”,并且希望由周家的人,即周建人、许广平和海婴来料理后事。

  她始终践行了,自己“生是周家的人,死是周家的鬼”。

  她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一一整理好(其实不过就是一些衣料),并且列出赠送名单,平素照顾过她的人,她全部想到了,连那个给她洗衣服的老佣仆,她也留下了自己的一些首饰衣衫。

  临终前一日,她叮嘱宋琳告诉许广平两件事:灵柩要葬在大先生之旁。

  最终,她还是失望了。她被埋葬在西直门外保福寺,破四旧运动中,坟地被彻底破坏。

  在生命的最后,她全身发肿,连翻身都很困难。对前来看望她的人,她的神志却无比清醒,泪流满面地告诉宋琳,自己梦见了过去的亲人。

  她梦见了谁呢?大先生?婆婆鲁瑞?娘家人?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了。

 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,她会怎样选择?是在大先生让她回娘家的时候毅然归去?还是听从周树人让她读书和放脚的建议?或像胡适太太一样,选择在婚后积极学习,从自己写信开始,哪怕全是错别字,也要表达自己的意见?

  我们已经无从知晓了。

  也许,她会梦见那个下午,春暖花开,桃红柳绿。她的亲事被敲定,周家和朱家雇了“顶大的乌篷船”,浩浩荡荡去看戏,场面甚是壮观。她羞红了脸低头弄水,不敢看人。

  那时候的她还不会知道,保姆长妈妈都被鲁迅怀念一生,可她却永远没能出现在先生的书里。

  也许从开始,就注定是错的。

  一如父亲给她起的名字——朱安——他真心实意的希望自己的女儿一生平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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